27.“你故意耍我吧!”

 直到烈日當空,杜綿綿氣喘吁吁地停下動作,“跳…這麼久,夠了…吧!”

 她額間滿是大顆的汗滴,將原本姣好的妝容沖刷得白一塊黑一塊。

 沈青鸞悠悠地抿了口茶,氣定神閒的模樣襯托得杜綿綿更加狼狽。

 她玩味地笑了笑,“還請杜姨娘再跳一會。”

 “憑什麼!”

 沈青鸞沒有解釋。

 前世是她太蠢,總想著對所有人都盡善盡美,以至於讓杜綿綿這個妾室靠著不要臉的手腕騎在她脖子上拉屎。

 事實上,正妻對待妾室天然就有著壓制的權利。

 好在,這個道理如今明白也不晚。

 沈青鸞用帕子壓了壓沾溼的唇角,“杜姨娘若不跳,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杜綿綿一陣咬牙切齒。

 回去?

 她跳了老半天,沈青鸞面前的白紙仍舊是一片空白!

 她這會走了,沈青鸞再將不能作畫的責任全都推到她身上,她白謀劃一場不說,方才在這蹦躂這麼久,豈不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杜綿綿眼睛恨得通紅,卻也只得憤怒地忍著雙腿痠痛繼續跳下去。

 劉月娘間或甩著帕子笑道:“杜姨娘跟先夫人雖然像,可舞蹈卻是多有不及。”

 君遠便追著問她杜文娘跳舞是如何。

 一來一往,兩人全都將賣力跳舞的杜綿綿拋在腦後,只有沈青鸞以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杜綿綿一時心裡破口大罵!

 騷狐狸,小王八羔子。

 直到日頭西沉,杜綿綿一張臉汗津津地宛如剛從水裡撈出來,沈青鸞才懶洋洋道:“夠了。”

 君遠止住話頭湊到她身邊:“可以畫了嗎?”

 杜綿綿一停下便是一個踉蹌,還好身後的丫鬟眼疾手快撐住她。

 扶著她挪到沈青鸞身邊,氣喘吁吁道:“能畫了?那就快畫吧。”

 她緊緊盯著桌面上的紙筆。

 辛苦這麼久,只要沈青鸞將她畫入紙中,她也算得上立功。

 沈青鸞果然挽袖提筆,在硯臺之中沾上點墨。

 杜綿綿雙目帶著滿滿地渴望,死盯著她一舉一動。

 狼毫小筆劃過空氣,懸於白紙上方,眼看就要落下。

 “呀。”

 沈青鸞忽然收回手,累得杜綿綿眼珠子險些掉出來。

 “怎麼了!”杜綿綿火氣越發大。

 沈青鸞起身,“差點忘了,今日父親讓我回府一趟,一大早就看杜姨娘跳舞,險些忙忘了。”

 她表情閒散,杜綿綿卻氣得快要炸了。

 “沈青鸞!”

 杜綿綿雙手捏拳,恨不能一拳攮在沈青鸞臉上,“你故意耍我吧!”

 沈青鸞以扇掩口,活色生香地挑眉,“你說呢?”

 她轉身欲要走,杜綿綿氣勢洶洶地上前抓她,“你站住!”

 珠珠挺胸往她面前一站,杜綿綿那一連串急欲噴出口的怒罵就這麼被嚥下去了。

 她看著沈青鸞的背影,忽然委屈地擠眼淚:

 “我只是想幫大爺重新畫出姐姐的畫像而已,夫人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該這麼耽誤大爺的事,辱沒我姐姐的畫像。”

 她哭得嚶嚶難過,君遠也攥著拳頭怒視沈青鸞的背影。

 直到沈青鸞帶著一個木盒從屋子裡出來,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三日後,我自會將杜文孃的畫像送到大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