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一樣的學生

 君呈松將她的名字在嘴裡唸了兩次,只覺格外好聽。

 沈青鸞厚著臉皮道:“青衣是我的字。”

 君呈松眼神微微發光。

 聽說文人學子都愛稱自己的字,以表親近和知己。

 君呈松轉了轉眼珠,“我字隋安。”

 沈青鸞鬆了口氣,頷首含笑喊了一聲:“隋安兄。”

 她和君呈松遇到的其他文人格外不一樣,非但聲音柔而潤,看他的眼神也絲毫高高在上的傲慢也無。

 君呈松很喜歡同他說話,恨不得與他多說幾句。

 忽地又想起上次的事,便又道:“那日你給我送信的紙上一股好聞的香味,是在哪裡買的?我讓手下去尋,他卻沒找到。”

 沈青鸞愣了一瞬才明白他口中說的那股“香味”是什麼,微不可見地又往後撤了一步。

 “這我卻不知了,那些紙我都是在書齋隨意買的。隋安兄大可再找找,不過,那紙或許是太搶手賣完了也說不定?”

 也是不巧,兩人所站的位置旁邊剛巧有一家書齋,君呈松索性拽著沈青鸞的胳膊進去。

 “你替我找找,到底是哪種。”

 觸手一瞬,君呈松心口飛快閃過一絲怪異。

 這手臂也太軟、太細了些,彷彿掐一下就要掐壞。

 而且味道也……

 沈青鸞如臨大敵,猛地將手臂抽了出來。

 “怎麼了?”君呈松詫異。

 沈青鸞頭皮發緊,離他更遠些,腦子轉的飛快,“不,不必去找,我想起來了,那紙張是沈家特製的,外頭尋常買不到。下次我送你一些。”

 君呈松呆愣地“哦”了一聲,聽他提起沈家,想起一事又道:“你們沈家這幾日怕是不太平吧。”

 沈青鸞離他老遠,才覺那男人霸道熾熱的氣息淡去。

 君呈松還以為他被自己提到憤怒的事心情不快,接著道:“君鴻白接連納兩個妾,如此不把沈家放在眼裡,我替你們出氣。”

 沈青鸞回神,驚訝地看著他。

 君家鬧出的醜事居然連一個武將都知曉了?

 說來前世她費盡心思替君家遮掩,君家幾個不領情也就罷,京城其他勳貴也都以為君家待她極好,是難得的良善人家。

 如今想來真真是不值,還不如這般一杆子將遮羞布捅開,讓眾人都知道君鴻白是個什麼貨色!

 只隋安會這般仗義執言,仍是讓她動容。

 他對沈家照拂至此,連鎮遠侯府都敢出手教訓。

 真是一片誠摯……

 她生來聰慧,對旁人的善意最能直接地感知到。

 譬如眼前這個男子,不再像第一次見面那般尖銳。

 如今對她沒有絲毫惡意,相反還十分殷勤熱切。

 只他到底太過魯莽了,鎮遠侯府雖然今不如昔,可還有幾分聖眷在。

 且如今的鎮遠侯君呈松更是戰功赫赫,手握重兵,並非是君鴻白那等沽名釣譽的鑽營之輩。

 何必為了一些內宅小事,讓他得罪鎮遠侯府。

 沈青鸞搖頭:“些許小事,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君呈松卻是挑眉:“那你們沈家打算如何擺平?還是就這麼認了?”

 沈青鸞安撫一笑,眉宇間卻有著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淡漠:“不認又如何,說破天去,也不過是內宅之事。更何況,天下哪有不納妾的男子,我……”

 她頓了一下,才重新說:“我表妹自己已經想開了,世上重情義的男人少的可憐,與其指望男人忠貞,不如順應本心,順其自然罷。”

 “這倒也是。”君呈松嘖了一聲,“不過也不能說重情義的男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