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荔枝來 作品

第三百六十五章-皆往雁北

  高登眼神微凜,厲聲開口:“行伍之人,扭捏甚,說!那人口信到底為何,讓爾等如此!”

  聽得將軍此言,偏將不敢再有隱瞞,如實答道:“那人口信說...說單將軍已叛國投晉,故而才封了雁北城,想要與晉軍裡應外合,將我齊雲十萬大軍剿殺在雁北城外。”

  “什麼!你再說一次!”高登小眼圓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馬上立起身子,近了偏將身前,一把揪起偏將胸甲,厲聲喝道。

  明明是初春,雁北尚寒,但偏將已生出冷汗,深知自己之言,若無憑據,構陷雁北軍指揮使,乃是大罪,但茲事體大,又怎敢隱瞞,只得盡力壓低了聲音,再度稟來。

  “那人言,單將軍封了雁北城,向北晉投誠,想要將我雁北大軍困死在雁北城外。”

  高登呼吸急促,小眼失神,不覺鬆開了偏將胸甲,坐回馬背之上喃喃開口:“這...怎麼可能,那晉主能許下什麼重利,讓單斌不惜背上叛國之名,也要如此。”

  口中喃喃,心中隨即聯想到刺殺一事,若此事是真,自己接任北境統將之位一事,尚未昭告,他單斌又何必急於對自己下手,這可說不通...若此事是假,這通風報信之人,為的又是什麼...

  高登心中亂作一團時,身後有軍中傳令士卒快馬來報,直言陳醫官請將軍速去。

  擔心徐安,高登暫斂心中思緒,令偏將繼續執行趕路之令,自己則回馬去往老陳處,查看徐安傷勢。

  軍中本就一輛馬車,可卻在那女刺客夜襲下,早已被毀,此時只能撕裂營帳,栓於前後左右四匹戰馬之上,讓徐安躺於其中,以作簡易步輿用。

  見是高將軍前來,老陳忙喚士卒暫止前行,迎上前去急切開口:“將軍,適才我看行軍已緩,可不能停,雖我用真氣護住他心脈,但也快撐不住多久了...”

  高登並未將偏將稟報之言說與老陳商議,是因此事太過重大,牽扯的乃是統軍大將,沒有真憑實據,即便是高登也不敢隨意妄言,聽得老陳提起暫緩行軍之事,只將話題轉到傷重的徐安身上。

  “你不是說能撐得住三五時辰嗎,為何現在...”

  “高將軍,我的真氣是能護住徐將軍三五時辰,可...徐將軍受傷太重,若再以真氣傳入他體內,只恐他撐不住了。”老陳眉頭緊鎖,如實回道。

  高登一張面孔已冷的讓周遭士卒紛紛低頭避開,不敢直視自家將軍的目光。

  “傳斥候。”高登沉默片刻,冷言開口。

  盞茶功夫,斥候已拍馬而來,單膝軍禮,高登眼神不移,盯著面色已微微泛青的老徐,沉聲問道:“距雁北城還有多遠。”

  “不足十五里!”斥候如實相報。

  “以現在行軍之速度,多久能到。”

  “若全速進軍,半個時辰內,必能趕至雁北城下。”斥候在心中稍作推算,據實答道。

  高登聞言不語,只側目望向老陳,見老陳稍稍點頭以示,方才開口:“再去傳令,所有人不得懈怠,務必在半個時辰內趕到雁北城下。”

  斥候聞言行禮而去,不多時,令已傳至巡守軍上下,高登並未再前去領軍,而是守在徐安身側,縱馬前行...

  直至這巡守大軍離開,道旁林中方才顯出一人牽馬身影,離得近了,才見人銜草,馬銜枚,望得巡守軍遠去,這人兇惡面上微顯陰險笑容,啐去口中嚼著的短棒,從馬背行囊之中取出只信鴿,在其足間捆上枚小小印信,向天空用力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