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樓 作品

第146章 我心如冰劍如雪

    他們忘形地笑著,貪婪地看著。

    這一雙雙猥瑣的目光,明目張膽地注視著她,猶似在興致勃勃地觀看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在做著最後無用的掙扎。

    師瀟羽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她羞憤難當,怒不可遏地揮起了手中的劍,直直地刺向了對方的胸膛之中。

    不過,對方不是師承徵。而是他——祁穆飛。

    而師承徵本人呢,摔了個四腳朝天。祁穆飛雖然替他擋了一劍,不過他也被祁穆飛的肘尖重重地撞了開去。

    僥倖逃過一劫的他卻並不知收斂,捂著胸口,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後,又幸災樂禍地帶頭驚呼道:“喲!謀殺親夫啊!”身旁的人先是一驚,而後又跟著一起起鬨。

    “住嘴,師承徵!你要敢再胡說一句,我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祁穆飛厲聲警告道。

    他徒手握著劍刃,刀刃上手上都是淋漓的鮮血,胸口的衣服上也是血漬斑斑。雖然師瀟羽是不通武藝的一介女流,不過仇恨的力量可以穿透一切,更別說人這一身不堪一擊的皮肉了。

    師瀟羽明顯是被這一幕給嚇到了,嘴角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過得片刻,臉上的驚恐之色才褪去,卻留下了兩行清淚。她那握劍的右手還保持著行兇時的姿勢,茫然地停在半空中。

    “你想怎麼樣!祁穆飛,想殺我?別忘了,你敢動我一根毫毛,便是與四家為敵,你好好掂量掂量,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師承徵依舊狂妄地叫囂著,不肯住嘴。

    “你想知道?”

    遽然的劇痛讓祁穆飛的臉色陡然蒼白了起來,說話也有些吃力,但他的眼眸裡還是透出一絲令人不安的寒氣,讓師承徵心頭猛地一凜,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可還未等他把嘴巴閉上,只見祁穆飛雙指夾劍於當中一擰,將那柄長劍瞬間斷成了兩截。“咣啷”一聲,師瀟羽手中握著的半截瞬間被這渾厚的指力震脫,而刺入祁穆飛胸膛的那半截染血的斷劍卻徑直從其指尖掠向了耳後的師承徵。

    師承徵瞬時回身一轉,卻也難以迴避,只見那半截斷劍在其左臂上擦肩而過,在其肩膀上綻開了一道缺口,但沒有留下一絲血痕。

    “你!——”師承徵憤怒地戟指相向,好似是要為他受驚而直立的毫毛出氣,可那兩道又濃又黑的眉毛卻不爭氣地透出一絲驚慌。

    “你聽清楚了。從今往後,你敢再對她無禮,就是和我們祁家滿門為敵,你好好掂量掂量,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祁穆飛捂著胸口,語氣依舊強硬。

    師承徵膽怯地往後退了幾步,猛嚥了口水,雙拳緊握著,卻不敢再直接挺撞祁穆飛。

    《道德經》有云:交易之道,剛者易折。這個道德有虧的人,對《道德經》上這句話卻深有感觸,做人要想時常立於不敗之地,則必須能屈能伸,此之謂大丈夫也!

    所以,沉思良久後,當他看到祁穆飛胸前的梅花胸針在落日的餘暉之下泛起一道刺眼的金光時,他立時將臉上慍色一掃,再次浮現出了他往日逆來順受的笑容。

    “祁爺勿惱。”

    師承徵以略顯沉痛的語氣說道:“我這不是在挑釁她欺負她,我這是讓她把心裡的悲苦都發洩出來,大司命少司命溘然離世,她心裡不好過,我理解。你也要理解!”

    “她身染重疾,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而今她父兄卻走了在她前頭。這樣的打擊,換作是誰,都受不了。還請祁爺多多垂憐,回去之後好好寬撫寬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