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景 作品

第 79 章 宮廷歲月079

素娥和郭敞說明了她們剛剛玩兒的遊戲,輸家完成的懲罰,還有美味的雪糕,所有的都說了——就如同往常一樣,素娥真的很擅長敘述這些‘日常’,一切就在她生動而詩意化的描述裡,顯得格外美好。




剛剛的冰淇淋還沒吃完,素娥還讓侍女舀了兩個球給郭敞。郭敞嘗第一口後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亦是眼前一亮。




吃著美味的‘雪糕’,一起寫了懲罰的條子,然後加入到了‘連點成線’的遊戲中。一開始他同樣不知道這個遊戲的趣味在哪裡,但玩著玩著感覺就來了...而且說實話,這種不夠刺激的遊戲可能正適合當下的郭敞。




他的情緒從昨晚起就處在罕見的低潮中。




郭敞有高興的時候,也有生氣的時候,但即使是生氣,也不該情緒低潮。他可是皇帝,就算不爽了,也不用內耗,直接發洩出來就好了,有的是人願意,或者說,只能承擔他的怒火,成為他情緒的垃圾桶。




但他確實情緒低潮了,那種由內而外的空虛感,讓他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今天來到玉殿這邊,其實不是他有這個興致了,更多還是潛意識的‘求助’。




這時候真要有什麼特別刺激的遊戲,過於低潮的郭敞反而會應付不來。




一開始,宋才人、上官瓊和李蟲兒,還因為郭敞有些放不開,不過好在‘賓戈遊戲’是靠運氣進行的,放不開也不影響玩耍。慢慢的,郭敞一直是挺親切的樣子,她們也就放輕鬆了...小花廳內的氣氛越來越融洽,和之前相比也沒太大區別了。




“這次是丙-三十五...被朕得著了。”郭敞笑呵呵的,在自己的數字卡對應數字上做了個記號。當下五個人裡,進展最快的就是他和宋才人,很有機會取勝呢。




這個時候郭敞也有餘力問更多了,便說道:“怎麼定下來是罰輸家了?宮裡的遊戲,大多隻有獎,談不到罰,再不然也是獎罰並行。你這樣只有罰,卻是不怕別人說你吝嗇,召集姐妹遊戲,連個彩頭都沒有。”




素娥笑著將之前那番道理又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彩頭有什麼稀罕的?左不過是幾件頑器,再不然頭上戴的釵,手上穿的鐲,誰沒有呢?真的玩遊戲了,也沒什麼人在乎,官家在乎麼?”




“官家如今還是怕抽中懲罰條子罷?”




“還想看臣妾們受罰,最好出一回醜......”




郭敞點了點素娥:“難道你們不是這般想著朕的?呵,這可是大不敬!”




“遊戲哪裡能說大不敬呢。”素娥眨了眨眼睛,很快就這個話轉移了出去,指著新搖出來的小球道:“丁-四十七...官家,臣妾中了!”




這一局玩到最後,是上官瓊贏了。說實話,她也不想贏的,她寧願郭敞贏,這樣她就不用坐立不安地等著官家仇懲罰條子了——雖然她們之前玩的時候並不真正介意懲罰,可誰知道官家在意不在意呢?




郭敞在意不在意?素娥能確定他是不在意的。郭敞的性格中有相當封建君主的




一部分,譬如說唯我獨尊,但也有很不拘小節的部分。後者大概來源於他的天性,如果他不是皇帝,說不定會是一個有很多朋友的人。




郭敞確實不在意,在抽到一個表演的懲罰後,他還借了素娥的琵琶(就是他送給素娥,小時候用過的那一把),真的給素娥他們彈奏了一曲——見郭敞抽到這個,素娥以外的三人還鬆了口氣,至少這個‘懲罰’不會冒犯到官家。




素娥則是抽到了自己寫的那個,她在懲罰條子上寫了一首‘口吃詩’,懲罰就是念詩了。‘口吃詩’是古代文人版的繞口令,其中的笑點也是明擺著的。




“江干高居見——不,江干高居堅關扃,犍躬——不算,再重來,江干高居堅關扃,犍耕躬稼角掛經......江干高居堅關扃,犍耕躬稼角掛經。篙竿系舸菰茭隔,笳鼓過軍雞狗驚。解襟顧景各箕踞,擊劍賡歌幾舉觥。荊笄供膾愧攪聒,乾鍋更戛甘瓜羹。”




這是蘇軾的《西山戲題武昌王居士並引》,以此時的官話口音來唸,簡直繞口的要命。素娥算是個咬字清晰,說官話非常流利的了。但唸完這首詩,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次螺絲,咬了幾次舌頭。




郭敞在一邊聽得直笑,不是多好笑,而是素娥總是這樣,輕易就能讓他輕鬆起來。而人一旦輕鬆起來就是這樣的,一點點小事都會笑。




“這是哪裡的口吃詩?這樣遊戲之作還能如此出色,寫詩的人該是個高手。”郭敞隨口問道。




‘大燕’是不會有東坡居士了,素娥想了想也只能說:“不記得是在那部舊書裡看過的了,只記得是個姓蘇的文人在武昌西山九曲亭作的——這首詩名為《西山戲題武昌王居士》,還有一個‘引子’。”




“予往在武昌,西山九曲亭上有題一句雲:玄鴻橫號黃槲峴。九曲亭即吳王峴山,一山皆槲葉,其旁即元結陂湖也,荷花極盛。因為對雲:皓鶴下浴紅荷湖。坐客皆笑,同請賦此詩。”




華夏曆代的文人作品太多了,其實多數作品都沒有留下作者名字,作品與作者綁定的牢牢的,那才是少數。所以素娥這樣說,又通過‘引子’說明了這首詩的前因,郭敞也就沒在意了,還跟著笑了笑。




東坡居士不愧是善謔的,這引子聽來寥寥幾句,不知怎的,當時滿座皆笑的場景就勾勒了出來。如此,這首口吃詩也順理成章了。




玩過、罰過,這會兒就快到用晚膳的時候了,在王志通的暗示之下,宋才人等人也沒有留下,而是非常乾脆利落地告辭離開了——雖然在剛剛的遊戲和懲罰裡,她們並沒有什麼地方叫郭敞不滿,但王志通看得出來,官家已經不想要其他人打擾他與高才人了。




人都走了,郭敞忽然沒有一點兒前情,一下將素娥摟在了懷裡。




奇怪,素娥這樣想著...郭敞已經很少有這樣急切的時候了。他喜歡和構建起親密關係的人肢體接觸,就算不到皮膚飢渴的程度,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但在素娥有意通過他這個小小‘弱點’和他搭建起更親密的聯繫後,他其實已經好了不少,畢竟需求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