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春 作品

第 47 章 不要黏著夫郎(三合一章)

鏢師們來遲,沒趕上熱鬧。




謝星珩抱住了江知與(),顧慎行跟許行之也把趙銘扶了起來。




詩會沒法繼續3[((),一行人說散就散,下了樓,跟氣勢如虹的鏢師們迎面撞上。




眾書生都倒吸一口涼氣,後知後覺想起來江知與那句“我家開鏢局的”。




他們又把目光看向謝星珩。




果然福禍相依啊。




這般貌美又大方得體的夫郎,是該配個彪悍家世。




難怪謝兄是入贅的。




趙銘在最後邊,看不清前路,當是普通擁堵,被外面的冷風吹著,腦仁生疼,身上各處都疼,被謝星珩重重擊打的腹部尤其疼。




他腰都站不直,視線堪堪看見前面人的背部。




顧慎行跟許行之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們對視一眼,拖著趙銘從後面溜走,一邊走還一邊恐嚇趙銘:“來了數十號鏢師,要命你就別賴著,趕緊跑快點!”




趙銘要命。




身上還是疼,步子踉蹌,卻不再死沉死沉的賴在他們身上,兩個扶一個,走得順利。




京都是大啟朝的都城,開在京都的鏢局分舵,匯聚了四海鏢局最厲害的一群鏢師,“智囊”都有四個,才能在京都站穩腳跟。




江知與來過京都,跟他們認識。來人是何鏢頭帶隊,他比江承海小兩歲,江知與叫他何叔叔。




餘下鏢師都是同輩,大的年近三十,小的與他一般大,十七八歲。




武師以師兄弟相稱,晚入行的,還得叫江知與一聲師兄。




從前沒見過的、關係遠的,就客氣叫他小東家。




街上不好說話,人群擠在這裡,一時半會兒也挪不開。




身邊還跟著有書生在勸架,叫他們別節外生枝。




謝星珩回頭一看,想生也生不了了,趙銘跑了。




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周圍看燈塔的百姓多,都對這裡投來好奇的目光。




何鏢頭能在京都守家業,自有一番本事。




一群人從“打群架”的氣勢,揮手間改為賀喜。




“賀喜小東家獲封勇士!”




他奉上勇士符。




周邊人聲嘈雜,說話都靠喊。




何鏢頭中氣十足嗓門粗,這一聲喊得更遠一圈的百姓也朝這邊看來。




獲封勇士?




多少年沒聽說有哪個人得了這個封號。




江知與比一般的小哥兒高挑些,站在人群中央,被一群男人圍著,依然顯矮,別人看不見他。




謝星珩很會來事兒,萬眾矚目的時刻,他必給小魚露臉的機會。




他就近跑回酒樓堂屋,拿了條板凳出來,叫江知與踩上去。




江知與羞得要命。




謝星珩把他抱上去了:“這事光榮,你怕什麼?”




江知與一站上來,就比整條街的人都高出一截,離得遠,也看得見他的模樣。




()江致微站在燈塔下面,遙望一眼,捕捉到弟弟臉上有一瞬的羞窘,當即想到貢院門前那一次“吹捧”。




謝星珩,真是好狠一人。




連夫郎都不放過。




可怕。




喜慶的日子,人們心情好,有人起鬨。




身邊還沒離開的書生們也都相繼側目,目光炯炯的看向何鏢頭手裡的勇士符。




他們還沒見過勇士符。




讀書人,律法是必修課。




朝廷封勇士的條例,他們清楚。




甚至為了給這個空有名頭的勇士分量,朝廷不僅在邊關宣傳過,腹地城池也有宣告,無實職實權,榮耀給足了。




“勇士”江知與上了凳子,他是能撐場面的人,萬眾矚目之中,腰桿挺直,從何鏢頭手裡接過了勇士符。




勇士符是旌旗狀,一面玄色旌旗,上面繡有“勇”字,黑底紅字,勇字烈烈如血。




符樣打了絡子,黑麻織金流蘇,下邊懸掛兩樣黑鐵製品,一長矛,一盾牌。




有人捧場,氣氛不尬,江知與高高舉起勇士符,四面展示,給大家看。




獲封勇士者,最低救助百姓一百人,很受百姓愛戴,周圍贊聲陣陣。




江知與想下來,謝星珩從他手裡接過勇士符,就著一高一低的身高差,幫他把勇士符系在腰帶上。




再想抱他,卻是不能了。江知與難掩羞意,自個兒從長凳上跳下來了。




邊上又是一陣笑,謝星珩說:“我家夫郎臉皮薄,你們要是不看著,他是會讓我抱的。”




周圍人更是笑。




得知江知與是夫郎,眼中驚訝陣陣,更多敬服。




原來小夫郎也能拿勇士符的。




酒樓夥計追著長凳出來,聽說外面來了個勇士,忙回去叫掌櫃的來瞧,還了凳子,他們還得了兩罈美酒。




這一連串的好事兒,把他們心上火氣都打散,回鏢局的路上,笑容壓不住。




他們來京城也有二十多天,何鏢頭早聽說豐州的事,鏢局上下,對謝星珩這個姑爺很服氣,一路走來,不論年長與年幼,看他的眼神都不帶敵意跟挑釁。




京都鏢局比豐州的小,整體面積縮水一半,人員編制更嚴格,常駐鏢局的人手只得二十幾,實在沒鏢,寧願在家窩著輪休,都不能到鏢局聚閒扎堆,免得被人挑把柄。




鏢局對面的宅子,是何鏢頭的家。臨街是個門面,搭著賣些雜貨,物品跟豐州差不多。後院住的家屬。




面對面的,兩處宅院比著間距,拉了十條麻繩,掛出十串燈籠,走過來別提多敞亮,寓意吉星高照。




燈籠下也有燈謎猜,謝星珩粗略掃過,燈謎都挺有水平,甚至比普通商鋪的燈謎有內涵,更加雅,也更加難。




在這邊猜燈謎的多是七到十五歲的孩子,男孩兒女孩兒哥兒都有,笑鬧一片。




鏢局屋脊飛簷,對門的鋪面卻立了二樓,好些婦人夫郎坐上面賞月吃茶,見下面回來一群人,站窗




邊喊笑。()




江知與帶著謝星珩,跟他們作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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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燈籠,看不清人影,何鏢頭大聲喊:“快下來,都下來,小魚帶著夫婿回來了,都來見見,叫人派兩桌酒,把郭先生他們都請來!”




再小的地方,兩桌酒也擺得開。




為過節,鏢局買了許多酒菜,都不用再叫廚房忙碌,對街的婦人夫郎擼起袖子,披件麻衫,就把菜式張羅好了。




酒席設在大院裡,上菜之前擺了三盤月餅,一路抱回來的酒先開了,在坐的人,每人一碗不夠,從酒窖裡另拿了八壇出來。




這個席面也能算流水席,鏢局不留很多的人,還在京都的鏢師,尤其是年長一些,跟江承海交情深厚的,都攜帶家眷過來看。




看多年沒見的江知與,也看江知與招的贅婿。




吃完酒,夫夫倆就分作兩頭。




江知與被其他夫郎夫人拉走,跟來的還有許多小哥兒小姐兒,大家過街去了何鏢頭家,盤膝坐炕上,瓜子上了,葉子牌招呼著,吃吃喝喝打打牌,再聊聊豐州的事兒。




江知與聽了滿耳朵誇讚,多是誇謝星珩的,他笑得臉發酸,聽一陣就要揉揉臉蛋。




體己話說完了,閒話散場,旁人退下,說正事。




何鏢頭的夫郎也姓何,夫夫倆是同鄉,他叫何書,說是他爹給他取名前,總聽書生說要背書,“背”字不好取名,“書”就不錯,又文靜又精貴——書價貴。




叫他阿書叔時,聽起來跟“叔叔”同音。




帶著姓氏叫,又是“何叔叔”,容易跟何鏢頭的稱呼混淆,後面請郭先生改了名字,添了個字,叫何書文。




何書文名字文氣,人卻半分不文氣,小一輩裡,他最喜歡江知與,乖孩子,沒人不愛,又長得好。




其次是徐誠。徐誠跟他性子像。若在眼前,指定怎樣鬧心,不在眼前養著,心裡會惦記。




他把徐誠的信、豐州的家書先給江知與,順嘴問了徐誠的親事。




“這孩子也不小了,他孃親該著急了吧?不行也招婿啊。”




江知與知道徐誠還在抗爭,含糊應對了。




何書文也沒糾纏這個話題,跟他說最近幾天打聽出來的消息。




“還是今天才得了準話,前些日子,酒錢花了不少,那些人滑不溜秋,拿點邊角料吊胃口。下午給程道長送節禮,一層層打點上去,消息轉頭就回了。”




回來的消息,他們聽不懂,是請了鏢局四位先生來聽,才有的結果。




朝廷對官員有考績,三年九考,決定官員的留任、罷免和升遷。




江老三在吏部當差,主文選。按職責來說,他插手不了考功清吏司的事。同為吏部下屬部門,你中我有,我中有你,硬要說話,也能說得上。




去年年底,吏部侍郎告老還鄉。江老三著急往上挪一挪,被人三言兩語的挑撥,會錯了聖意,想要討好帝心,越界插手了考功清吏司的事,把沈欽言的考績給了低分,讓他繼續留任苦寒之




()地。




這其中的關係繞得遠,沈欽言最鼎盛時,曾任兩省巡撫,官居一品,封疆大吏裡首屈一指的人物。早年因買賣官職、結黨營私,貪墨巨數,天子震怒,革職流放了。




沈欽言能做到一品官,是真的有本事。大啟如今還有偏遠之地,官府管理鬆懈,地方官都是本地人推舉,有些是家族勢力,有些是真有才幹的人,女官都出了幾個。他流放過去,一年不到,就讓當地百姓信服,推舉成了當地縣官,奏請天子,許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這麼多年,皇上也沒有再提過沈欽言,冷不丁收到他要回京的消息,上下都沒有打點,各省巡撫正值壯年,江老三還查了目前的“蘿蔔坑”,沒發現有合適沈欽言的地兒,自以為體察聖意,把沈欽言摁在了南地。




而提議沈欽言回京的人,是太子黨。




江老三以為得罪的人是太子,慌里慌張四處打點,破了財,也吃了些苦頭,他現在在吏部的威信直線下降,成了邊緣人物,大家都不帶著他玩。




看起來還是實權衙門的五品官,實際什麼時候被革職都不奇怪。




為消息靈通,他送了二哥兒給老太監。




老太監瞧不上他,消息給得乾巴巴。




有個總管太監給程道長面子,透露消息說,沈欽言是聖上想要調回來的人,這是父子之間的默契。




郭先生說,太子不一定真的希望沈欽言回京,江老三誤打誤撞,反而成全了太子的真實想法,所以江老三的討好才能奏效。




他的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經有實權,卡著文官的選拔。替代者眾多,還未到時候,暫留他繼任。




何書文講話像背書,這串消息對他來說很晦澀拗口,他跟江知與說:“郭先生應該會跟你夫君詳談。我就知道一點,江老三好日子到頭了。今天太晚,信件出不了城,明天就給豐州寄信,我們要早做打算。”




朝局的事,他們都不懂,也不敢妄議。




江知與把沈欽言的名字記下了。




去豐州賑災的官員叫沈觀,這倆應是一家人。




正應了何書文剛才說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都當官了,是仇是恨,都不會明明白白的展露人前。




只是三叔太鬆懈了。




他都因沈欽言的事吃過虧,怎麼看見沈觀去豐州賑災,還能若無其事,半點消息都不給老家說呢?




年前吃虧的……




江知與算著時間線,今年五月裡,家裡才收到消息,說三叔要把他送給老太監當侍妾。




這就說明,三叔上下打點,至少用了四個月時間,最後關係通了,想更穩固的維繫,才有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