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封槐村位置偏,交通不便,卻也不是多貧困的山村,差一點的是紅磚瓦房,好一點的有一層兩層的小平房,有的還帶了院子。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不少人家已經關門閉戶,走了許久幾l乎沒有遇到人,直到村子中心的一戶院子門口。

 院門已經關了大半,只留下了半人寬的縫隙,一個腦袋從裡面伸出來,正靜靜地,一動不動盯著他們。

 腦袋屬於一個女人,看上去五六十歲,面頰消瘦突出,陰沉沉的,等到他們走近了她主動搭話:“外鄉人?”

 這種時候當然還是吳昭昭來,“對,您這……”

 “三個人1500一夜,可以提供三餐,不議價。”

 吳昭昭:“……”

 這話說得順暢,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生意。

 見沒人說話,女人又說道:“可以給你們兩間房。”

 吳昭昭:“……”難不成之前你還只想給一間?

 “天已經黑了,你們也別想著到別家去,沒人會開門,其他家可沒我們家房子好。”

 女人的聲音一直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到什麼東西,吳昭昭看了江酌洲和宴聆青一眼,見他們沒有發表意見的意思,做主答應下來。

 等他們一進去,女人立刻將院門闔上。

 院子不大,角落種著一些雜亂的花草,旁邊停著一輛沾滿泥土的摩托車和一輛小型的三輪車,整棟房子,或者說整個村子都靜悄悄的,透著一股陰森詭異之感。

 女人帶他們進了堂屋,一進去便迎上了三雙眼睛。

 一個五六歲的男孩,一個三十來歲不停揉肩膀的男人,另一個女人年紀和男人差不多,眼神暗戳戳在他們身上打量,最終定在最後進來的江酌洲身上。

 沒人說話,帶他們進來的女人也沒有介紹的意思,徑直帶他們從旁邊的樓梯上了二樓,“就這兩間,不用鑰匙,進去就成,晚上別亂跑,聽到什麼聲音也別理會,我們村裡的人不喜歡吵鬧。”

 眼看交待完她就要走,吳昭昭連忙問道:“大姐,您這……還有家裡的人怎麼稱呼?我們這說不定得住個好幾l天呢,進進出出都得遇到,沒個稱呼也不方便不是?”

 “叫我方嬸就行,樓下是我兒子兒媳和孫子。”

 “誒,方嬸,村裡這麼早就關門是有什麼習俗嗎?”

 方嬸幽幽望著他,“這是山裡,晚上跑下來一兩隻野狼野狗是常事,還有,夜晚有人敲門別開。”

 “為什麼啊?”

 “我們村裡的人習慣早睡,誰知道夜晚敲門的是什麼心思,話我就說到這裡,聽不聽隨你們。”

 “行,行,我們知道了,那個……方嬸,我們晚飯還沒吃呢,您看……”

 “等下給你們送上來。”

 方嬸下樓了,吳昭昭抖了抖身子,吐槽道:“比和鬼說話壓力還大,走吧,進去看看。”

 兩間房的擺設差不多,吳昭昭住右邊那一間,

 江酌洲和宴聆青住左邊,二樓還有好幾l間房,拐角還有洗手間。()

 在這裡條件確實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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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東西,吳昭昭跑到左邊房間宴聆青他們的房間坐著,“村裡的路難進來,要砌這樣的房子可不容易。”

 江酌洲沒說話,宴聆青疑惑地望著他。

 吳昭昭解釋:“大車進不來,東西拉到山腳就得換小車,那人力物力都不知道要多花上多少,反正我看這家人是不缺錢的。”

 宴聆青點頭,一夜就賺到了一千五,是他他也不缺錢。

 不過他現在也有很多錢了。

 這家人大概也是準備吃飯,所以沒過多久他們的飯菜就送了上來。吃過飯之後,吳昭昭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再說,晚上說不定還會遇到奇怪的東西。

 去洗手間洗漱過後,宴聆青和江酌洲上了床。

 “要關燈睡覺了嗎?”宴聆青看著已經閉上眼的江酌洲問道。

 “嗯。”江酌洲淡淡應了聲。

 宴聆青將燈關了,卻沒有躺下去,半撐著身體盯著江酌洲看,“你怎麼了嗎?”

 從進村到現在,江酌洲都沒怎麼說過話,不是以點頭搖頭做回應,就是隨意“嗯”一聲,宴聆青一直在關注他,也沒怎麼說話。

 江酌洲沒睜眼,說道:“沒事,有點累,睡一覺就好。”

 “好吧。”宴聆青也不說什麼了,他現在沒有感知到他的任何情緒,應該真的是累了。

 他挨著江酌洲躺了下去,沒有看到男人微睜開了眼,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又彷彿平靜到極致,看不出任何情緒。很快,他又閉上了眼,沒有任何動靜。

 不知過去多久,外面突然傳來“叩、叩、叩、叩”的敲門聲,一聲又一聲,又平又穩,每一下的間隔都絲毫不差。

 “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

 響聲越來越越急促,越來越重,江酌洲再次睜開了眼,額角青筋不住跳動。

 他沒有去看外面,側身看向緊緊挨著他的宴聆青。宴聆青睡覺也很乖巧,不會亂動亂踢,連位置都沒怎麼變動。

 江酌洲看了半晌,然後握住了少年放在身側的手,清清涼涼的,面上躁鬱的神色緩和不少,門外的敲擊聲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了,江酌洲也重新睡了過去。

 第二天,吳昭昭滿臉煩躁地跑了過來,“靠,這鬼地方!晚上還真有人敲門!”

 江酌洲的臉色顯然也不好,“你沒有處理?”

 吳昭昭:“處理了,沒用。”

 他壓低了一些聲音,“是個大肚子的女人,很淡,但是打散之後很快又成型了。”

 這就是很奇怪的地方,不是什麼怨氣沖天的大厲鬼,只是怨念形成的鬼魂而已,按理說這種鬼魂打不散也能驅走,現在偏偏被他打散了,卻不過片刻又能重新凝聚出來。

 “而且她盯上我了,我怕今天晚上她敲的不是大門,而是

 ()我的窗。”

 江酌洲整理袖口的動作頓了下(),她是自己走的?

 吳昭昭:應該是。

 兩人說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宴聆青。

 宴聆青表情平靜?(),眼睛黑亮黑亮的,正聽得認真,見兩人都看向自己,他知道這是輪到他發表對昨晚事情的意見了,“我昨晚睡得很好,沒有注意到。”

 昨天一天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車上晃來晃去,他也會累的,而且鬼怪在他的世界裡太平常,這種對他造不成威脅根本引不起注意。

 江酌洲:“下去看看,這聲音或許不是誰都能聽到。”

 他們下樓的時候,方嬸做好了早餐,兒子兒媳正好從外面做了農活回來,男的又在揉肩膀按脖子,女的望了他們好幾l眼又低下頭去,似乎有話想跟他們說又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