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狐本狐 作品
第八十三章 突破亙古境界
“話說回來，你當初和我說的人王一事，人王會是怎麼樣的境界呢？”姜平突然問道。
山頂老人道：“人王這種東西，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因為傳說最後一位人王君臨的時代也已經是在古之前了，我們現在所能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只能是靠口口相傳，或者從各種超遠古遺址中搜尋。”
“人王不是一個具體的境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要遠遠超越我們所知的大帝之境。”山頂老人接著說道。
“大帝之境？那是怎麼樣的境界，類似於帝釋嗎？”姜平問道。
山頂老人聞言不禁笑道：“天差地別啊！帝釋不過是武破第三重天，初練帝氣罷了，只能說在王者之路上邁出了第一步，而大帝是擎蒼大境界中最後的境界，是這無法飛仙的時代，大帝就是修道最後的頂點。”
姜平聽聞，擎蒼是武破之後的大境界。武破分五重天，五重天突破之後就邁入擎蒼之境，擎蒼分九重天，但是其中的細分眾說紛紜，因為現在這個末法時代，已經連一個擎蒼境界的修士都不曾出世了。
山頂老人道：“你不必思慮過多，你極具天賦，將來必定能在帝路稱雄，現在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修煉，相比於中原的天才，你的境界已經遠遠落後了。在你這個年紀，大部分的絕頂天才都已經到了曉幻境界。”
姜平驚訝：“楚閣門的應天懸、應天釋，他們也是絕頂天才，可是修煉數十年才到曉幻啊！”
山頂老人道：“他們兩個我有所聽聞，固然資質不錯，但是和天才怪物還是差遠了。你的天分也算是很高，但畢竟只是凡體，沒有來自上古的傳承。我所擁有的傳承也不適合於你。但是這並不是壞事，因為這樣你才能真正走出自己的道路，不拘泥於前人的古路，你完全可以開闢自己的道路。到時候你就明白，什麼資質，什麼天分，說白了都是浮雲。修道的最後都是返璞歸真，所講求的只有一點。”
“哪一點？”
“道。”山頂老人說道，“你這一路以來肯定已經聽過不同人談論道，但是那些人所說的道都過於膚淺。最終焉的道就是法則，至強的修士可以自定法則。譬如說水在高溫下會蒸發，這是自然界的法則，而得道高人則擁有自己的法則，在他們法則影響下，也許水在高溫會凝結，反而在低溫才會蒸發。法則無所不能，法則是修士真正能與日月齊平，與天地爭雄的根本。那些所謂的經書，無非是得道之人把自己的道的一些應用記載下來罷，但是他們真正領悟的法則無法被記錄。每一個修士的法則都與眾不同。法則也有高下，高位法則可以完全壓制低位法則。法則亦有多寡，強者有多種法則，擁有極強的力量。譬如你習算數，有些問題只用一條定則無以解決，需要多條定則協同才能解決，戰鬥所用的法則也是同理。”
姜平有所領悟，道：“我也悟出了我的太初道則，但是在實際戰鬥中，很多時候我的太初道則只能起到削減敵方道法的作用，那是因為我的道則還只是下位道則嗎？”
山頂老人道：“不錯。”
姜平問道：“那我該如何提升我的道則呢？”
山頂老人道：“不必操之過急，順其自然即可。於戰鬥之中，定能感悟出更高級的道則。”
山頂老人的居處每年都有一個傍晚會有赤氣掠過，姜平正好趕上了。他吐納赤氣，感覺自己的戰意都被洗練了。
第二日，山頂老人準備了一個大鼎，大鼎中裝滿了各種各樣的仙藥，其品質之高遠超姜平的想象，其中最差勁的藥材放到燕青靈墟中，也是極品藥王。
“進去。”山頂老人道。
“老頭子，你不會要把我煉成藥吧？”姜平揶揄道。
山頂老人重重拍了拍姜平的腦袋，疼的姜平齜牙咧嘴，山頂老人道：“臭小子，老夫若是真想要煉你，早就把你大卸八塊了。”
姜平進入大鼎中，盤坐起來，閉上雙眼。山頂老人往鼎中灌入清泉，然後將火生起，這種火是來自地下的火精，內蘊巨大能量。
清泉沸騰起來，巨大的灼燒感使得姜平忍不住呻吟，無數沸騰的氣泡沖刷著姜平的身軀，將姜平身體上的汙穢洗去，然後蒸騰出來。一個又一個黑色的水泡從大鼎上冒出，然後化為一灘汙水灑在地上。
在這般可怕的高溫下，藥王開始溶解了，其中的汁液流露出來，一時間清香撲鼻。藥液流出來的那一刻，姜平感到一陣清涼，全身毛孔完全被打開了，先前沒有被沸騰氣泡洗刷的汙垢此刻完全被洗去，姜平之前積累的暗傷和淤血也在此刻被洗去。
“小子，別傻坐著了，趕緊運功構築紫府！”山頂老人喝道。
姜平運轉功法，此刻，他並沒有以《一源經》的功法來運轉，而是隨著自己的太初道則來運轉神力。這樣運轉神力起初十分凝滯，在很多原來暢通無阻的地方，神力彷彿就像迷了路一般不知向何處引導。太初道則畢竟不是完整的道則，是根本無以用來運轉一個完整週天的神力的，在很多地方姜平都不得不依照《一源經》的方法來運轉。
“不必強求，隨心所欲便可。”姜平自語道。
只有真正將《一源經》熔於己身，才是真正將它拋卻腦後。這般想著，姜平引導神力如同江河汪洋一般恣意流淌，隨著一個又一個周天的運轉，姜平逐漸摸索出了一條獨特的運轉神力的路線，這條路線還十分簡單，有些隱蔽的洞天福地還沒有照顧到，但是已然是一條完整的路線了。
再次運轉了幾個周天，姜平感覺神力流淌十分順暢，便引導神力突破頂層神橋，再次填滿空域，匯入姜平紫府所在的荒原之處，一時間，荒原再次變為神力的金色汪洋，仔細聽去，甚至能感覺到有無數道人在低聲吟唱。
在得知可以構築更多層的紫府之後，姜平決定不再築造高塔，而是穩紮穩打構築樓閣。
有著前面幾次構築紫府的經驗，姜平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姜平先在第三層紫府頂部刻下大陣，然後引導神力慢慢向上彙集。
神力在凝固，片刻之後，紫府的粗胚浮現出來。姜平將最近戰鬥的感悟鐫刻其上，雕刻出一間樓閣，樓閣垂下萬條金絲，這是姜平打算用來銘刻道紋的容器，其中只有數條被姜平刻上了一些道紋，大部分還是空白的粗胚。
神力在紫府之中貫通了，四層的紫府渾然一體，姜平登臨第四層，頓時感到一種亙古的悠悠道韻傳來，眺望遠方，姜平似乎能見到無數的高僧在遠處盤膝而坐。
姜平驚訝，這般場景怎會在自己的識海中出現！姜平一步跨出，在自己的識海之中，他可以自由翱翔。姜平的荒原識海無窮無盡，姜平飛了差不多有一刻鐘，也望不到邊，而遠處的高僧虛影，仍舊以最初的模樣，就如地平線一般，永遠不可追及。
這樣的景象不可能是受自己的道則影響，這些虛影恐怕是從一開始就常駐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而只有當自己到達亙古境界後才能勉強探知。
姜平愈發覺得，自己的識海中恐怕藏有著驚人的天秘，甚至可能與自己為什麼穿越到這個世界有關。
姜平退出了冥想，在現實世界中緩緩睜開眼睛。突破亙古的過程非常平緩，沒有任何的阻礙，姜平的心境十分平和。
恢復意識後，姜平一瞬間就聞到撲鼻的惡臭，姜平皺著眉從鼎中站了起來，發現無論是鼎內還是鼎外，都沾染著黑色的汙垢。
“什麼玩意兒，你這藥王也太臭了吧！”姜平抱怨道。
“臭小子！”山頂老人氣笑了，“這是你自己的汙垢啊，誰能想到你這麼多天不洗澡啊！”
接下來，姜平又在山頂老人這裡賴了三天，天天飽食山頂老人的藥王，一步一步的鞏固自己的洞天福地以及紫府。而山頂老人似乎毫不在意，而且每天都能拿出無盡的各式各樣的仙藥。
“你小子原來是完美無缺的洞天福地啊，我老人家一下子竟然還沒瞧出來。”在姜平一次修煉後，山頂老人突然嘆道。
“這樣的洞天福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姜平以前問過應天懸類似的問題，不過他更想聽聽山頂老人的見解。
山頂老人道：“一般人的洞天福地都有所缺損，使得其所貯藏的神力總量和神力質量極低。但是一般修煉到帝釋以上境界，修士的洞天福地都會被慢慢完善，你這種體質的優勢就不明顯了。不過憑藉著這種完美無缺的洞天福地，你在武破初期的境界稱雄便不是難事了。”
姜平頷首，又問道：“那關於突破武破，你有什麼建議嗎？”
山頂老人道：“沒有。每個人突破武破的感悟都不同，但是所有如你一般想要以武通玄的人，無一不是在戰鬥中悟道，從而武破自己的桎梏。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不必強求。曾經有天才少年十五歲便登臨武破，但是最終一生都卡在帝釋境界無法繼續突破。也有人一直到九十將死之時才突破武破，但是從此平步青雲，在短時間內修煉到了歸渺境界，而現在，已經登臨了太虛。”
“太虛？”姜平從未聽聞過此等境界的人物。
山頂老人道：“他便是當今萬道宗的宗主，是站在當今世界頂點的男人。有趣的是，那個天才少年正是他的父親，不知是不是天命使然呢？”
“那，我聽聞有藥物可以突破武破，應該是真的吧？”姜平問道。
山頂老人道：“當然是真的，當今金剛境界修士多如過江之鯽，全拜這奇藥所賜。你可不要打這個東西的念頭，這會使你一生都止步於金剛境界，再難突破。”
姜平道：“這東西好煉嗎？我看楚閣門裡這樣的長老多如牛毛啊！”
山頂老人聞言，竟然大手一探，從遠處的藥閣中憑空抓來了一個藥罐子。山頂老人晃動藥罐子，灑出幾粒黑色的藥丸。
“喏，就是這種東西，一顆就可以幫人突破武破，很廉價的東西，跟老鼠屎一樣。”山頂老人道。
“啊？”姜平驚訝，“如果真如此廉價的話，為什麼不是武破遍地走呢？”
山頂老人笑道：“早就是武破遍地走了，只不過楚國這裡對這種藥丸管控的嚴格罷了。”
“為什麼要管控嚴格呢？”姜平疑惑，“如果人人都是武破，那戰力不是大幅度增強了嗎？”
“那為什麼要規定只有諸子百教才能擁有登帝丹呢？”山頂老人反問道。
姜平沉默，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雖然他能想到千萬種理由來辯駁，但是事實確實就這樣的擺在眼前。突破武破的丹藥如老鼠屎一般廉價，登帝丹估計也貴重不到哪裡去吧。就像奧斯曼帝國曾經控制香料一般，香料本身並不是貴重的東西，但是最終香料卻變得比黃金還要貴重。
也許，姜平這般想著，登帝丹，是需要無數的宗門用幾百幾千代人的奮鬥，需要成千上萬的人的血，才能換得的“老鼠屎”。
之後的一個月，姜平再次鞏固了修為，穩定在亙古中期水平。
“我得出發了，已經沉澱了許久，現在得去尋覓別的感悟了。”姜平道。
山頂老人道：“可以的，不過你現在估計被楚燕青各地的勢力所盯著，前路十分兇險啊。”
姜平頷首道：“確實如此，不過我還是想借國家的宇門前去五陵。”
山頂老人道：“那也不算難事，每一年宇門都會為修士免費開放一次，所需要的天材地寶都由國家承擔，最近的一次開放估計距今不過兩個月之久了。”
姜平嘆氣道：“說實話，我很想回一次北大荒，遠走中原這麼久，真不知道那裡變得怎麼樣了。”
山頂老人道：“回去吧，你前些日子留下的傷痕，也唯有家可以彌補了。”
“可是，”姜平皺眉道，“北大荒的詛咒，離開北大荒的人一旦回鄉，必定會造成血光之災。”
山頂老人笑道：“當年一百武破都沒能讓你畏懼，如今一個虛無縹緲的詛咒就讓你膽寒了嗎？”
姜平搖頭，這個詛咒是那樣的真實，當年餘佔所說的話至今還是歷歷在目。
山頂老人道：“不必過慮，所謂的詛咒頂多也是一種道則，只要用更強的力量去壓制它便可。”
說著，山頂老人帶姜平來到山洞的內閣處，其中擺放著無數仙家至寶，令姜平大為震撼。
山頂老人從最深處取出一個黑色的匣子，匣子周圍刻著金色的道紋，很是繁複，光看了一會兒，姜平就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山頂老人將匣子遞給姜平，道：“危急時刻便可打開它，平日不得打開，它的氣息會惹來意想不到的危險。”
姜平接過匣子，發現這匣子意外的沉。
“這是什麼？”
“極強的器，能讓你有越階戰鬥的能力，但是本身氣息十分暴虐，所以只能盛放於容器中。”
姜平推辭道：“不必了，這一路我也不會遇到極強的敵人。”
山頂老人道：“你帶著這個回北大荒，若是一路平安，你再返回的時候就還給我，若是有危險，你一旦打開這個匣子，我便能感知到，會立馬過來。”
姜平這才收下，不過他內心仍是暗喜的，畢竟有寶物不拿白不拿。
數日後，姜平啟程，作別了山頂老人，踏上了回北大荒的路。這條路曾經是他和張景一同行走的，而如今只有他一人。
姜平再次來到無量館，昔日戰鬥留下的痕跡已經被打掃的一乾二淨了，當時為姜平和張景上酒的小二仍在為著生計獻著殷勤。
“小二，來兩壺酒。”
“好嘞，客官！”
不一會兒，小二便端著兩壺酒擺到姜平面前，問道：“二位客官，家釀菊花酒，應該不需要溫吧？”
“溫吧。”姜平微笑著道。
姜平記得，溫酒是這裡的黑話，若是說溫酒，則表明了自己不是修士，張景說得要不溫酒，店家才會對自己畢恭畢敬的。
但是小二的態度如常，並沒有因為姜平稱自己不是修士而輕慢姜平，反而少了些敬畏，多了分親近。
酒足飯飽後，齒尖帶著淡淡的菊花香，姜平再度啟程。
姜平蒙著面，沒有人認出他來。姜平穿過最初來到楚國的城門，在“城門今始為君開”的牌匾前駐足了片刻，隨後再移步離去了。
若是姜平全速出發，從這裡到達北大荒仍是需要一些時日，不過姜平臨走時向山頂老人借了一個神速符，使用此符，速度會提升數十倍，不過有些難以操控，姜平過了好久才逐漸適應。
行了一日一夜，姜平來到了一處山谷中，這裡已經是中原和北大荒的交界處了，姜平於此處歇腳，不想徹夜趕路。
月落日出，姜平從睡夢中醒來，他並沒有以冥想代替睡眠。
姜平走出山谷，繼續上路。
然而，就在這時，山谷一陣晃動，一道黑影籠罩了姜平。
山頂老人道：“人王這種東西，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因為傳說最後一位人王君臨的時代也已經是在古之前了，我們現在所能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只能是靠口口相傳，或者從各種超遠古遺址中搜尋。”
“人王不是一個具體的境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要遠遠超越我們所知的大帝之境。”山頂老人接著說道。
“大帝之境？那是怎麼樣的境界，類似於帝釋嗎？”姜平問道。
山頂老人聞言不禁笑道：“天差地別啊！帝釋不過是武破第三重天，初練帝氣罷了，只能說在王者之路上邁出了第一步，而大帝是擎蒼大境界中最後的境界，是這無法飛仙的時代，大帝就是修道最後的頂點。”
姜平聽聞，擎蒼是武破之後的大境界。武破分五重天，五重天突破之後就邁入擎蒼之境，擎蒼分九重天，但是其中的細分眾說紛紜，因為現在這個末法時代，已經連一個擎蒼境界的修士都不曾出世了。
山頂老人道：“你不必思慮過多，你極具天賦，將來必定能在帝路稱雄，現在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修煉，相比於中原的天才，你的境界已經遠遠落後了。在你這個年紀，大部分的絕頂天才都已經到了曉幻境界。”
姜平驚訝：“楚閣門的應天懸、應天釋，他們也是絕頂天才，可是修煉數十年才到曉幻啊！”
山頂老人道：“他們兩個我有所聽聞，固然資質不錯，但是和天才怪物還是差遠了。你的天分也算是很高，但畢竟只是凡體，沒有來自上古的傳承。我所擁有的傳承也不適合於你。但是這並不是壞事，因為這樣你才能真正走出自己的道路，不拘泥於前人的古路，你完全可以開闢自己的道路。到時候你就明白，什麼資質，什麼天分，說白了都是浮雲。修道的最後都是返璞歸真，所講求的只有一點。”
“哪一點？”
“道。”山頂老人說道，“你這一路以來肯定已經聽過不同人談論道，但是那些人所說的道都過於膚淺。最終焉的道就是法則，至強的修士可以自定法則。譬如說水在高溫下會蒸發，這是自然界的法則，而得道高人則擁有自己的法則，在他們法則影響下，也許水在高溫會凝結，反而在低溫才會蒸發。法則無所不能，法則是修士真正能與日月齊平，與天地爭雄的根本。那些所謂的經書，無非是得道之人把自己的道的一些應用記載下來罷，但是他們真正領悟的法則無法被記錄。每一個修士的法則都與眾不同。法則也有高下，高位法則可以完全壓制低位法則。法則亦有多寡，強者有多種法則，擁有極強的力量。譬如你習算數，有些問題只用一條定則無以解決，需要多條定則協同才能解決，戰鬥所用的法則也是同理。”
姜平有所領悟，道：“我也悟出了我的太初道則，但是在實際戰鬥中，很多時候我的太初道則只能起到削減敵方道法的作用，那是因為我的道則還只是下位道則嗎？”
山頂老人道：“不錯。”
姜平問道：“那我該如何提升我的道則呢？”
山頂老人道：“不必操之過急，順其自然即可。於戰鬥之中，定能感悟出更高級的道則。”
山頂老人的居處每年都有一個傍晚會有赤氣掠過，姜平正好趕上了。他吐納赤氣，感覺自己的戰意都被洗練了。
第二日，山頂老人準備了一個大鼎，大鼎中裝滿了各種各樣的仙藥，其品質之高遠超姜平的想象，其中最差勁的藥材放到燕青靈墟中，也是極品藥王。
“進去。”山頂老人道。
“老頭子，你不會要把我煉成藥吧？”姜平揶揄道。
山頂老人重重拍了拍姜平的腦袋，疼的姜平齜牙咧嘴，山頂老人道：“臭小子，老夫若是真想要煉你，早就把你大卸八塊了。”
姜平進入大鼎中，盤坐起來，閉上雙眼。山頂老人往鼎中灌入清泉，然後將火生起，這種火是來自地下的火精，內蘊巨大能量。
清泉沸騰起來，巨大的灼燒感使得姜平忍不住呻吟，無數沸騰的氣泡沖刷著姜平的身軀，將姜平身體上的汙穢洗去，然後蒸騰出來。一個又一個黑色的水泡從大鼎上冒出，然後化為一灘汙水灑在地上。
在這般可怕的高溫下，藥王開始溶解了，其中的汁液流露出來，一時間清香撲鼻。藥液流出來的那一刻，姜平感到一陣清涼，全身毛孔完全被打開了，先前沒有被沸騰氣泡洗刷的汙垢此刻完全被洗去，姜平之前積累的暗傷和淤血也在此刻被洗去。
“小子，別傻坐著了，趕緊運功構築紫府！”山頂老人喝道。
姜平運轉功法，此刻，他並沒有以《一源經》的功法來運轉，而是隨著自己的太初道則來運轉神力。這樣運轉神力起初十分凝滯，在很多原來暢通無阻的地方，神力彷彿就像迷了路一般不知向何處引導。太初道則畢竟不是完整的道則，是根本無以用來運轉一個完整週天的神力的，在很多地方姜平都不得不依照《一源經》的方法來運轉。
“不必強求，隨心所欲便可。”姜平自語道。
只有真正將《一源經》熔於己身，才是真正將它拋卻腦後。這般想著，姜平引導神力如同江河汪洋一般恣意流淌，隨著一個又一個周天的運轉，姜平逐漸摸索出了一條獨特的運轉神力的路線，這條路線還十分簡單，有些隱蔽的洞天福地還沒有照顧到，但是已然是一條完整的路線了。
再次運轉了幾個周天，姜平感覺神力流淌十分順暢，便引導神力突破頂層神橋，再次填滿空域，匯入姜平紫府所在的荒原之處，一時間，荒原再次變為神力的金色汪洋，仔細聽去，甚至能感覺到有無數道人在低聲吟唱。
在得知可以構築更多層的紫府之後，姜平決定不再築造高塔，而是穩紮穩打構築樓閣。
有著前面幾次構築紫府的經驗，姜平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姜平先在第三層紫府頂部刻下大陣，然後引導神力慢慢向上彙集。
神力在凝固，片刻之後，紫府的粗胚浮現出來。姜平將最近戰鬥的感悟鐫刻其上，雕刻出一間樓閣，樓閣垂下萬條金絲，這是姜平打算用來銘刻道紋的容器，其中只有數條被姜平刻上了一些道紋，大部分還是空白的粗胚。
神力在紫府之中貫通了，四層的紫府渾然一體，姜平登臨第四層，頓時感到一種亙古的悠悠道韻傳來，眺望遠方，姜平似乎能見到無數的高僧在遠處盤膝而坐。
姜平驚訝，這般場景怎會在自己的識海中出現！姜平一步跨出，在自己的識海之中，他可以自由翱翔。姜平的荒原識海無窮無盡，姜平飛了差不多有一刻鐘，也望不到邊，而遠處的高僧虛影，仍舊以最初的模樣，就如地平線一般，永遠不可追及。
這樣的景象不可能是受自己的道則影響，這些虛影恐怕是從一開始就常駐在自己的識海之中，而只有當自己到達亙古境界後才能勉強探知。
姜平愈發覺得，自己的識海中恐怕藏有著驚人的天秘，甚至可能與自己為什麼穿越到這個世界有關。
姜平退出了冥想，在現實世界中緩緩睜開眼睛。突破亙古的過程非常平緩，沒有任何的阻礙，姜平的心境十分平和。
恢復意識後，姜平一瞬間就聞到撲鼻的惡臭，姜平皺著眉從鼎中站了起來，發現無論是鼎內還是鼎外，都沾染著黑色的汙垢。
“什麼玩意兒，你這藥王也太臭了吧！”姜平抱怨道。
“臭小子！”山頂老人氣笑了，“這是你自己的汙垢啊，誰能想到你這麼多天不洗澡啊！”
接下來，姜平又在山頂老人這裡賴了三天，天天飽食山頂老人的藥王，一步一步的鞏固自己的洞天福地以及紫府。而山頂老人似乎毫不在意，而且每天都能拿出無盡的各式各樣的仙藥。
“你小子原來是完美無缺的洞天福地啊，我老人家一下子竟然還沒瞧出來。”在姜平一次修煉後，山頂老人突然嘆道。
“這樣的洞天福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姜平以前問過應天懸類似的問題，不過他更想聽聽山頂老人的見解。
山頂老人道：“一般人的洞天福地都有所缺損，使得其所貯藏的神力總量和神力質量極低。但是一般修煉到帝釋以上境界，修士的洞天福地都會被慢慢完善，你這種體質的優勢就不明顯了。不過憑藉著這種完美無缺的洞天福地，你在武破初期的境界稱雄便不是難事了。”
姜平頷首，又問道：“那關於突破武破，你有什麼建議嗎？”
山頂老人道：“沒有。每個人突破武破的感悟都不同，但是所有如你一般想要以武通玄的人，無一不是在戰鬥中悟道，從而武破自己的桎梏。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不必強求。曾經有天才少年十五歲便登臨武破，但是最終一生都卡在帝釋境界無法繼續突破。也有人一直到九十將死之時才突破武破，但是從此平步青雲，在短時間內修煉到了歸渺境界，而現在，已經登臨了太虛。”
“太虛？”姜平從未聽聞過此等境界的人物。
山頂老人道：“他便是當今萬道宗的宗主，是站在當今世界頂點的男人。有趣的是，那個天才少年正是他的父親，不知是不是天命使然呢？”
“那，我聽聞有藥物可以突破武破，應該是真的吧？”姜平問道。
山頂老人道：“當然是真的，當今金剛境界修士多如過江之鯽，全拜這奇藥所賜。你可不要打這個東西的念頭，這會使你一生都止步於金剛境界，再難突破。”
姜平道：“這東西好煉嗎？我看楚閣門裡這樣的長老多如牛毛啊！”
山頂老人聞言，竟然大手一探，從遠處的藥閣中憑空抓來了一個藥罐子。山頂老人晃動藥罐子，灑出幾粒黑色的藥丸。
“喏，就是這種東西，一顆就可以幫人突破武破，很廉價的東西，跟老鼠屎一樣。”山頂老人道。
“啊？”姜平驚訝，“如果真如此廉價的話，為什麼不是武破遍地走呢？”
山頂老人笑道：“早就是武破遍地走了，只不過楚國這裡對這種藥丸管控的嚴格罷了。”
“為什麼要管控嚴格呢？”姜平疑惑，“如果人人都是武破，那戰力不是大幅度增強了嗎？”
“那為什麼要規定只有諸子百教才能擁有登帝丹呢？”山頂老人反問道。
姜平沉默，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雖然他能想到千萬種理由來辯駁，但是事實確實就這樣的擺在眼前。突破武破的丹藥如老鼠屎一般廉價，登帝丹估計也貴重不到哪裡去吧。就像奧斯曼帝國曾經控制香料一般，香料本身並不是貴重的東西，但是最終香料卻變得比黃金還要貴重。
也許，姜平這般想著，登帝丹，是需要無數的宗門用幾百幾千代人的奮鬥，需要成千上萬的人的血，才能換得的“老鼠屎”。
之後的一個月，姜平再次鞏固了修為，穩定在亙古中期水平。
“我得出發了，已經沉澱了許久，現在得去尋覓別的感悟了。”姜平道。
山頂老人道：“可以的，不過你現在估計被楚燕青各地的勢力所盯著，前路十分兇險啊。”
姜平頷首道：“確實如此，不過我還是想借國家的宇門前去五陵。”
山頂老人道：“那也不算難事，每一年宇門都會為修士免費開放一次，所需要的天材地寶都由國家承擔，最近的一次開放估計距今不過兩個月之久了。”
姜平嘆氣道：“說實話，我很想回一次北大荒，遠走中原這麼久，真不知道那裡變得怎麼樣了。”
山頂老人道：“回去吧，你前些日子留下的傷痕，也唯有家可以彌補了。”
“可是，”姜平皺眉道，“北大荒的詛咒，離開北大荒的人一旦回鄉，必定會造成血光之災。”
山頂老人笑道：“當年一百武破都沒能讓你畏懼，如今一個虛無縹緲的詛咒就讓你膽寒了嗎？”
姜平搖頭，這個詛咒是那樣的真實，當年餘佔所說的話至今還是歷歷在目。
山頂老人道：“不必過慮，所謂的詛咒頂多也是一種道則，只要用更強的力量去壓制它便可。”
說著，山頂老人帶姜平來到山洞的內閣處，其中擺放著無數仙家至寶，令姜平大為震撼。
山頂老人從最深處取出一個黑色的匣子，匣子周圍刻著金色的道紋，很是繁複，光看了一會兒，姜平就有頭暈目眩的感覺。
山頂老人將匣子遞給姜平，道：“危急時刻便可打開它，平日不得打開，它的氣息會惹來意想不到的危險。”
姜平接過匣子，發現這匣子意外的沉。
“這是什麼？”
“極強的器，能讓你有越階戰鬥的能力，但是本身氣息十分暴虐，所以只能盛放於容器中。”
姜平推辭道：“不必了，這一路我也不會遇到極強的敵人。”
山頂老人道：“你帶著這個回北大荒，若是一路平安，你再返回的時候就還給我，若是有危險，你一旦打開這個匣子，我便能感知到，會立馬過來。”
姜平這才收下，不過他內心仍是暗喜的，畢竟有寶物不拿白不拿。
數日後，姜平啟程，作別了山頂老人，踏上了回北大荒的路。這條路曾經是他和張景一同行走的，而如今只有他一人。
姜平再次來到無量館，昔日戰鬥留下的痕跡已經被打掃的一乾二淨了，當時為姜平和張景上酒的小二仍在為著生計獻著殷勤。
“小二，來兩壺酒。”
“好嘞，客官！”
不一會兒，小二便端著兩壺酒擺到姜平面前，問道：“二位客官，家釀菊花酒，應該不需要溫吧？”
“溫吧。”姜平微笑著道。
姜平記得，溫酒是這裡的黑話，若是說溫酒，則表明了自己不是修士，張景說得要不溫酒，店家才會對自己畢恭畢敬的。
但是小二的態度如常，並沒有因為姜平稱自己不是修士而輕慢姜平，反而少了些敬畏，多了分親近。
酒足飯飽後，齒尖帶著淡淡的菊花香，姜平再度啟程。
姜平蒙著面，沒有人認出他來。姜平穿過最初來到楚國的城門，在“城門今始為君開”的牌匾前駐足了片刻，隨後再移步離去了。
若是姜平全速出發，從這裡到達北大荒仍是需要一些時日，不過姜平臨走時向山頂老人借了一個神速符，使用此符，速度會提升數十倍，不過有些難以操控，姜平過了好久才逐漸適應。
行了一日一夜，姜平來到了一處山谷中，這裡已經是中原和北大荒的交界處了，姜平於此處歇腳，不想徹夜趕路。
月落日出，姜平從睡夢中醒來，他並沒有以冥想代替睡眠。
姜平走出山谷，繼續上路。
然而，就在這時，山谷一陣晃動，一道黑影籠罩了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