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 作品

第 69 章 小狗鏈





“誰是誰的狗?”洛胥偏要,他肩背微隆,這個姿勢好似捕獵。那鼻尖在明濯臉上輕輕嗅了嗅,眼眸半抬,有點戲謔:“被貓舔了一股口水味,還敢對我發號施令?”




他的衣領被擰、被攥得皺巴巴的,聞明濯的時候,差點被明濯扯破了。




明濯說:“這還不明顯?自然是你是我的!”




洛胥倏忽笑了:“我是你的?好不講理,為什麼不能你是我的?”




床不夠大,黑豹一直趴在床邊,見他們要打架,尾巴輕輕搭在邊上,枕著一雙前爪,金瞳在他們之間轉來轉去,似乎不太明白。




明濯道:“我當然不是。”




洛胥說:“有件事你避而不談,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比如受令人這麼倒黴,我父親為什麼還要答應這個契約?”




論力氣,誰是天海御君的對手,他要逼近,明濯再推也沒有用。明濯指間的紫光電流躥了一下,可惜有指鏈在,這威力就跟針刺一下差不多。




洛胥困著明濯:“明晗承諾的原話是,他的繼任不論男女,都要與我締結契約。是‘與我’,不是‘令我’,更不是‘栓我’。”




十五年前,明晗在神宮受辱,他害怕眾人再逼上門來,便請求天海御君相助。天海御君手持誅天銀令,天下百宗都要讓他三分,想打動他,就得獻上一件使人無法拒絕的秘寶。




那件秘寶就是明濯。




“按照承諾,我應該是你的施令人,換言之,當我知道你的時候,”洛胥壓低身體,也像明濯那樣,一字一句地說,“你、就、是、我、的、狗。”




他頸間沒了牽制,又捱得近,聲音卻還是剛才那樣,潮潮熱熱的,因此這句話落在明濯的耳廓、耳溝上,簡直不像話。




洛胥說:“明晗違背了承諾,所以過去十五年,我




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想一件事。你猜是什麼事?”




他逼得好近,聲音那麼低,隱隱透露出一種危險,似乎已經想了很久,也忍了很久。




明濯仰著頭,緩聲說:“解開契約,再殺了我。”




他們這兩天總是離得很近,似乎有了那個契約,不論心怎麼想,身都會先貼在一起。




洛胥沒有否認,他俯首,在明濯耳邊說:“好聰明。”




“看來你還沒有找到解開契約的辦法,所以決定不論如何,都要把我從神宮帶走,以免我被別人殺。”明濯側過頭,他今晚醒來後就沒有笑過,到這會兒,忽然如釋重負似的,“我在見靈殿裡殺那些人,你其實早有預料。”




洛胥面不改色:“我與他們原本就沒有關係。”




明濯很敏銳:“是沒有關係,還是你原本也想殺他們?”




洛胥道:“我跟他們有什麼仇?”




“你問我?”明濯目光錯開他的臉,回到漆黑的屋頂,“那我就猜一猜。”




兩個人捱得很近,可是氛圍早已不再旖旎。相比跟人談論“痛”,明濯更習慣現在,現在他是永澤。




他說:“你剛說,從十五年前開始,契約就生效了。那麼為什麼這些年你從沒有來過霈都?明晗騙了你父親,你父親居然就這樣算了。”




洛胥還撐著身,沒有回答。




明濯盯著上方:“還有,崔瑞山幾個人死了,你連看都不看一眼。怎麼,不是他們請你來的嗎?”




這是洛胥霈都之行最矛盾的地方,為什麼他被套上狗鏈的時候沒有來,非要等崔瑞山等人邀請了才來?




明濯說:“我想來想去,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受邀前來的目的不僅是為了契約,還是為了殺他們。你跟他們有仇。”




他這會兒徹底醒了,眸光微轉,從洛胥的沉默中窺見了答案:“是你提醒了我,十五年前,明晗為求庇佑,拿我獻寶,你父親既然答應了他,必然會如約保護他,可是這樣一來,你父親勢必會惹惱其他人。”




明晗原本有日神庇佑,眾人虎視眈眈,好不容易等到日神消散,卻又半路殺出個天海御君,這讓眾人如何忍得了?